~第一幕杀人者-狼~

我叫狼,因为在手臂上刺有一个白色的狼头,所以他们也叫我“雪狼”。

我这个人喜欢自由。在休息的时间里,会常常去人群喧闹的地方,最喜欢去肯德鸡或是麦当劳。并不是因为喜欢吃那些幼稚的东西,那是因为我在那里能感受到一种宁静。一个人在家待着的时候,却很难安静下来。我很喜欢安静,心的安静。

一直以来,我的工作都是接受雇佣,杀人,或者这是我对自己无聊生活的一种——娱乐?或是别的的什么吧。我喜欢他们在我刀前发抖的样子,很滑稽。鲜血喷在脸上的感觉,很舒服,让我能感觉做人的快感,呵呵,他把生命丢了,丢给了我,我会很艺术的处理他们,然后把他们装在袋子里,随手扔在某个垃圾站。

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做这种事情的,模糊的印象里,只有一个老得不能再老的老头儿,他什么时候便跟我一起生活,我也不记得了,只知道他临死的时候,把一把极其精致的短刀给了我,这把刀太漂亮了,我只能用绝美来形容它,这个老头告诉我,它叫——凌迟。很好听的名字,像个女孩的名字,我把它收在胸口的时候,感觉到它在呼吸,吸进滚烫的热气,呼出冰冷刺骨的冷气。老头在死前要我好好对待它,平时不要老把它拔出来玩,因为它一离开刀鞘就要吃血的,不然它会死。

一个星期后,我才发现那老头子已经断气了,晚上的时候,我把他埋在了我住的那栋楼的花圃里,自此,那花圃里长出了许多健壮的绿色植物,不错啊,这老皮囊还能养花啊。

有次在外面,肚子疼得厉害,于是去了一个偏僻的公用厕所,蹲厕的时候实在无聊,我就把“凌迟”拔出来看看,这刀在这昏暗的地方,看上去好像雪片一样,刀锋有着清冷的光,我看得有些入迷了,但没想到,一会功夫,这刀颤抖了起来,抖得厉害,就像一个病人突然吸不上氧气了,全身痉挛。渐渐的我发现这刀变得黯然无光,仿佛中毒一样“肤色”黯淡起来。我忙站起来,心里急得很,想起了老头临死前的话:离开刀鞘就要吃血的,不然它会死。

这时正好有个人进来,拉开了裤链,在小便着。我走过去,把刀伸了过去,这刀仿佛没有刺中他,我感觉是不是刺空了。但面前这个人身体在不住的抖动,嘴巴发出呜咽声。我揭开他身后的衣服一看,这刀居然已经没入到刀柄了。真的很不错的短刀,现在又是像雪片一样好看了。

有天,一个电话打来,说是要找“皮革师”,我想他应该是要找那老头子吧,于是我说他死了,然后电话里说,哦,那你是他接班人吧。我在电话这头说了声算是吧。电话那头说现在有个比较急的活,做了就有一万元。而我当时在家很闲,于是说去玩下吧。他说你口气可真不小。我却觉得电话里的人有些可笑。我去玩了,玩了才知道“凌迟”用来切肉是很不错的,骨头也是稍稍用下力就如豆腐半被切成两半了。

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,我喜欢上了下雨的声音,一个人在家的时候,我喜欢坐在窗台上听雨,感觉美妙。我在办事的时候也喜欢下雨的天气。如果一定要把这两个联系起来,我可能是觉得雨声与喷血的声音很相近吧。常常在想,不知道血从自己身上喷出来,会是怎样的声音和感觉。我又有些害怕起来,如果有一天我觉得杀人不好玩了,那我改怎么生活下去,这世界太没多少有意思的事情了,不如自杀吧。

都说一个人身上背负的人命多了,总会遇到鬼魂报复的。说到这些,其实我也很怕,毕竟,鬼是异类,是人总会怕的。你也许会问,象你这样的,也算是人?其实我也并没有把自己当过人,但在杀人的时候人除外。

小区里有家小小的餐饮店,我很喜欢她那儿的碗面,味道很不错,简单、干脆。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了这个习惯,每次办完事情之后,都会到那家小店光顾。我十分痴迷的喜欢那家的汤面,因为她的汤够烫,辣椒也放得很多。当那种又烫、又辣的感觉,到达我的喉咙的时候,感觉身体不在那么冰冷,也感觉自己还是个人。呵呵,做人的感觉对我重要吗?

当然重要,因为,我要很好的掩饰在人群里,这样,比较安全。

这家小店其实只是用一些竹竿和塑料搭成的小棚子。开店的是一个女孩,很漂亮。也许她是专门等我吧,或者她知道我每天晚上都一定会来。所以,就算是半夜,她也会为我这个只吃一元五角的光头面,而且从来不说一句话的客人做最后一笔生意。

有个不错的夜晚,下着小雨。因为是年底了,天气有些冷,我刚刚做完一笔生意,杀了几个人,把他们处理之后,便随手扔在一个垃圾站里。雨下得大了起来,全身早就湿透了,那衣服冰冷的贴在皮肉上,让我感觉冷得有些战栗。想去吃碗面,一看表,都凌晨2点了,还会有吗?碰碰运气吧,我朝小店那边走去,远远的就看见那个女孩在雨中撑着伞,好像在等人。看见了我,她笑了,白稚的面颊在街灯下显得绝美。

“我还以为今晚你不会来了呢。”她似乎有些冷,声音有些发颤。

原来她一直都在等我,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,她说道:“今晚雨好大,你没打伞吗?”

我只是对她笑了笑。

“喔~,我忘记你不会说话,呵呵~,还想吃面吗?”

“…你…,是一直在等我?”一直以来,我都懒得说话的,我也不知道现在为什么会对她这样说。

她有些惊慌的说:“你会说话呀,真对不起,把你当…呵呵,我还给你留了最后一碗面。请问今天你还吃吗?”

“…恩,好。”我很感激她,要是没有这碗面,今晚一定睡不好觉。

从这一刻开始,我和她说话了,还聊得很多。原来她是个孤儿,叫路小可,父母是在车祸中死的,当时我就在想:要是死在我的刀下,一定比车祸舒服,因为我的刀够快。她现在一直住在姨妈家,姨妈30多岁,对她很不好,常常打她。

此时,我开始努力回忆着自己的童年,可就是想不起是怎么一回事。也许,时间太久了。

“我该回家了。”路小可小声说道,她似乎很不想回家。

“好的,明天见。”我说道。

她撑起伞,然后递给我,在接触到她手指的那一刻,有种温暖。这,就是人的感觉吗?此后的一段时间,我们每天都聊到很晚。

清闲了一个月,渐渐的觉得快失去自己,我对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产生怜悯,将它带回家。只因为小可喜欢小动物,我想送给她。我会很关心她的喜怒哀乐,每天都会去看她。

我怎么了?也许病了……

有天,我的经纪人找到我,这次的活儿是去杀一个很有背景的人,会很危险,不是他死,就是我亡。经纪人还告诉我,可以不接这笔生意,但做完这一单,就可以收手了,因为可以得到两千万的报酬。我突然有个决定,做完这次就不干了,带小可走,去没人认识的地方,或许去有天空与草原的地方,过我们自己的生活。

柜子里,有我的刀,喜欢鲜血的一把好刀,我仔细的抚摸着它,虽然隔着刀鞘,但我仍然可以感觉到它的狂暴。我要用它做完最后一次。

来到小店,小可正在忙碌着,她不知道今天,对我,还是对她,都是最重要的转折点。

“小可,今晚12:00,地铁站等我,我带你走。”我对小可说。

她点了点头,默默的没说什么。

此时,天空下起磅礴大雨,一个很好的天气。我不想打伞,任凭雨水顺着头发不住的往下滴。按照线路,我来到了一个很气派的大宅。“呵呵~,你真的是该死。”我走了进去。

刚踏进门,许多黑衣人拿着武士刀堵在庭院里,原来是早有准备啊,手中的“凌迟”今天显得非常狂暴,在刀鞘里剧烈的抖动着,恨不得马上“痛快”一番。第一个人朝我奔了过来,我拔刀时看也没看他,“哗——”血喷到了我的脸上,很热,还有几滴喷在嘴唇上,用舌子添了下,会有种甜甜的味道,这就是血的味道。

冲上来的第一个倒下了。我随意的挥舞着手中的刀,红色的液体和雨水混在了一起,交相变成一种奇怪的红色。

“刷——”一颗头颅从肩膀上飞了出去,血却肆无忌惮的喷射着,我想,我是不是给了他一种解脱呢,那么谁又能给我解脱?我只是站在那里享受着被鲜血喷洒的快感。

“哈哈哈哈~”忽然传来了一阵怪异的笑声。

“不愧是‘利刃雪狼’,真是又快又狠。你也许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早有准备。因为,呵~,因为你的经纪人出卖了你,他拿了我的钱。他被我收买了!哈哈哈~”在那些刀客后面站着的胖子大笑着。

我有些诧异,但这对我来说,却是无所谓的事情,我用手梳了一下头发:“不管怎样,你得死!”我说。

“死?!我想死的那个是你吧。看看,你中的刀不少了。”他抽了一口雪茄。

我的确中了几刀,血汩汩在的流着,我却没什么感觉,但看到自己身上流出的红色液体,心里一阵发痒,居然有些兴奋起来,那种心里的痒让我想大笑。

“啊!!——”我冲了上去,血,滚烫的血四处飞洒着。刀客在我身边一个个的被砍翻,在我面前会有些零散的手臂或是头颅乱飞。片刻,我已冲到那胖子面前,他有些不敢相信的,同时十分惊恐的看着我,“别……”我的刀已经从他的眉心插入,又从后脑贯穿而出,红色的物质夹杂着血液流了出来。

雨水正如线珠般飞快的落下,水滴打在墙角的一株芭蕉上,也洗刷着这个已经变成红色的庭院,雨声让周围的一切变得安静起来,我站在这里倾听。身体的周围已经躺着十几具尸体,浸泡在雨水中。我眼前突然一黑,跪倒在了地上,手臂上的血还在兀自流着,实在是有些疲惫,我便躺在雨水中睡着了。

—待续—

~第二幕杀人者-血~

冰冷,是一种感觉,仿佛我的心,雨水没有停歇的打在我的皮肤上,就像一个永远也不会醒来的恶梦。

我还是打开了双眼,知道自己还在这个地狱人间。地狱人间?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来形容人世,是因为地上躺着的零碎尸体,还是那殷红的鲜血?我浸泡在雨水中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,我笑了,我当时的表情一定是在微笑,那水泥地上带着腥臭的雨水,它们钻进了我的鼻子,一阵难受,从地上爬起,半跪着咳嗽起来。旁边一个眼睛微睁的头颅,正安静的看我,我一挥手把它拂到了一边。

手表上的时间:22点30分。我该走了,我要去找小可,带她离开这个地狱般的地方。我按住左臂上的伤口,想尽量让它凝固起来,因为雨水泡得太久,裂开的皮肤有些向外翻着。走出这座庭院后,我上到一辆出租车,朝阳明地铁站的方向开去。

车子在前行,但我注意到出租车司机不住的在后望镜里观察我,他是谁?杀我的杀手?我暗里已经把手指放在了凌迟的刀柄上,只要稍有差池,他的脑袋下一秒一定不会如此好好的架在肩膀上。这时,那司机的表情有些紧张起来,脸部的肌肉绷得很紧,要行动了吗?他把后背挺了挺,说道:“请问您是不是遇到抢劫了,要去医院吗?”

我这才放下心来,虽然凌迟的刀柄还扣在手中。我微笑着摇摇头,道:“不用,麻烦你再快点。”

到达目的地的时候,已经是十一点多了,地铁站四周一片黑暗,只有那微弱的街灯能照见黑色的天空仍然洋洋洒洒的下着大雨,一阵冷风吹来,雨丝便顺着风的方向横飞了一下。我走进地铁站的通道,这空旷的光滑通道里,只有我的脚步声在的安静中游荡,在光亮的大理石地板上,可以看见自己踉跄前行的倒影。我靠着墙壁坐在了地铁大厅的地面,身上的衣服没有干涸的意思,它依然冰冷的紧紧的贴在皮肤上。地铁站里的风时不时吹来,冷得我一身的发颤,如受惊的小母鸡一般,在不停的抖动着,抖动的幅度不大,频率却很快。

她什么时候会到呢,她该不会现在已经在这里了吧,也许就躲在那些四方的高大的白色柱子后面。我的目光一直在那些巨大的白色柱子上来回游弋,仿佛那里回会突然冒出一个美丽、纯净的面孔。

眼见已经十一点四十五了,她还没有来,心里不免有些焦急起来。她不会是路上出什么事了吧,或许那些人会对她下手也说不定,心里越来越放心不下,于是我强撑着站起来,刚挪动步子,却听到有脚步声传来,那是高跟鞋的声音,在空旷的地下铁中回荡,我有些欣喜,她终于来了。

但我并没有见到小可,而是一个打扮妖艳的老女人。她目光慵懒的走到我面前,说道:“呵~,你就是那个喜欢小可的痞子吧。”

我看着她那涂得像是刚吸完血一样的肥嘴没有说话,她接着说道:“我是来告诉你,小可你永远也别想带她走,她这辈子必须留在我身边,直到我死了!”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,她一脸的狠相。

我很冷,浑身只知道在颤抖,那女人的话语我觉得是一种噪音,该怎样让这噪音变成美妙的声音呢?雨的声音,我最喜欢。

“呦~,你流血啦,是不是打架了,啧啧啧,痛吗。”她看着我鄙夷的摇着肥大的头颅,“没用的窝囊废,打架打输……”她的话还没说完,我的手就已经在她脖子上挥过。凌迟就在我手上,雪片一般的亮,我被这种美吸引住了,你太美了。我把它举到眼前,仔细端详着那透着些许水汽的刀刃,那仿佛美人温润的朱唇。

而面前这个肥胖的,头发如方便面一般的蠢女人正吓得在发抖,她的脸在剧烈的抽搐,导致面部的肥肉在像海绵一般抖动。她终于继续说话了,只是声音在不住的颤抖:“饶~饶了我吧,别~杀我,别……”我仍然在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刀,我确实被它吸引住了,那刀刃上温润的水汽,“放……”然后只听到“噗呲” 声,这大概是颈部的动脉血管突然爆裂导致的声响,然后是雨水打在地面的声音,我喜欢听。

这时,地铁里响起了刺耳的报时声,现在正好是零点整,依然没有等到小可。突然,地铁里的灯在同一可全熄灭了,这里的空气逐渐冰寒起来,要比外面的冷雨还要刺骨。这时,我感觉到黑暗中,一股冰冷的气息正在缓缓移动,然后飞速向我袭来。

我下意识的朝边一闪,与那黑暗中的物体相交的同时,手中的凌迟早已出鞘,相信他一定被我刺中。此刻,这地铁里的灯又亮了起来,我仍然保持着挥刀的姿势,眼睛默视着周围,同时也在感知着隐秘的气息,却没发现有任何东西来过的痕迹,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。其实什么也没发生。

到底是什么?如果是人,刚刚那一刀分明被我刺中了要害,不可能一点痕迹也没有。这里依然只有两个人,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人,一具尸体。

我收起刀,就当是幻觉吧。

然后抓住这女人的头发把她拖入洗手间,地上有长长的一条像是被拖把拖过的血渍。我把她的身体放在洗手台上,让那血液自由的奔流。我坐在一边休息着,待会还有费体力的事情。

等到血放得差不多的时候,我把她平铺在地上,把她的衣物全部解下,放在门口的垃圾桶里。然后开始处理她的尸体,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弄好。虽然事先已经做了放血的工序,但这女人也许天生血多,居然还是让地板有了一大片红色,因为天气寒冷的原因,血凝固了起来。我掏出随身带着的黑色塑料袋,办事我一般都会带的东西。将地上的“处理品”装了起来,然后把又把地板打扫了一番。整整在这地铁站里折腾了约两个小时我才回阳明山庄。

这女人的体重很不一般,也许是我今天失血过多的原因吧,居然感到有些吃力。外面的雨依然很大,但我却做了件很高兴的事情。刚走到小区大门的不远处,我便看到了那雨雾下的小可,她正站在那盏仿欧式的四方街灯下,黄色的光亮让她看上去很温暖,我加快了脚步。而小可这时像我迎了过来,离开了温暖的街灯,她站在我面前抽泣着:“姨妈她,她不许我离开,她打我了,好痛~我没办法跟你走,我爸爸妈妈的骨灰在她那儿,我不能~我不能把他们留下。”

雨伞此时只能让雨水变得温柔,不会像直接打在脸上那么痛,小可浑身湿透了,在瑟瑟发抖着,我捋了捋她的头发,抚摸她秀美的脸庞说:“放心吧,没事了,我们可以离开这里的,你姨妈永远也不会打扰我们了。”

小可似乎注意到了我的伤口,她忙说问道:“怎么了……”

我说:“不碍事,不小心刮了一下,我们快走吧,你别着凉了。”

房间里全是我身上散发出来的雨水的味道,小可替我把外衣脱了下来,用绷带把受伤的地方上药,然后包好。她没有继续问我身上的其他几处伤口,或许她猜到了什么,房间里安静下来,我们彼此都没有说话,只有窗外的隐约的雷声,以及雨滴打在玻璃上的阵阵如筛子般的声响。

良久,小可站起身来,道:“我该回家了。”然后她默默的开门走了出去,再把门轻轻的关上。

我呆坐在沙发上好一会,才想起那女人的尸体还没处理好。当时便想起这栋楼下有个已经废弃很久的地下室,有次藏匿的时候我就躲在那里。于是,我来到了这里,地下室还是比较大的,居然会有一台冰箱,我插上电源试了试,除了发出呲呲的电流声,居然还能用。于是把塑料袋里的处理品全放了进去,免得快速的腐烂发臭。毕竟是小可的姨妈,所以等身体好些了,便把她跟老头儿埋在一起吧,好歹入土为安。

我回到家,躺在床上,进入了深度的睡眠。直到第二天下午我才清醒过来,头很疼。草草吃了一些东西,却哪也不想去,甚至也不想去找小可,因为我心里有种不知明的惶恐,她还会跟我一起去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吗?我不想知道结果,至少现在还不想知道,我又昏昏沉沉的睡去。

直到夜晚再次来临,原来,我在雨水中睁开眼睛的那一刻,便开始了我所深深恐惧的梦魇……

~我……要血!!——

—待续—

~第三幕杀人者-灵~

深夜,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,已经是满头大汗,身上冰冷、湿滑。我的手指用力揉着快要崩裂的太阳穴,可以感觉到那儿有根正跳动的且突起着的血管或是青筋。或许是睡得太久的缘故,头很沉。我坐起身来,听见沙沙的声响,抬眼看见那些煞白的闪电一次次无声的投影在窗子上。原来,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雨了,大颗的雨滴砸着窗户的玻璃,形成道道水线。

这是个多雨的寒季。

房间很静,充实着雨水与隐雷的声音,我坐到床沿,打算站起来,但意识却仍然想叫我再躺回去。我几乎是在挣扎着站起来,摇摇晃晃的来到洗手间,打开灯,然后用冷水洗了脸。镜子中的我很憔悴,我拨弄着下巴,想着是不是应该刮下胡子了?

忽然,感觉到仿佛有人正用一把透着寒气的利剑指着我背后。我呆立在那儿,不敢轻动,心脏莫名的在承受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压力。我开始转动眼球,看着镜子,身后似乎什么也没有,但我又分明的感到有人站在身后。

或许……

我偏了偏脑袋,洗手间里的灯突然熄灭了,又是这种把戏。我现在知道她在哪,她就在我的正后方,紧贴着我的背部,因为我看到了一小撮卷曲的头发。我迅速从洗脸台上抄起一件东西回身猛刺……却什么也没有,只有冰冷的空气在缓慢游荡,我可以看到喘息时呼出的白色气体。

安静片刻后,房间开始有人在说话,这原本安静得可以听到苍蝇叫的屋子里,只有我一个人,现在却在不知明的角落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,那声音听上去仿佛是她的喉咙破了一个口子,在沙哑的说:“血~,我的血,我要——”这种窒息的呻吟很熟悉。随后这微弱的话语突然变成一种尖叫:“走不了的!——走不了的!——”

我在黑暗中迅速转动着眼球,可确实什么也没有。

片刻,洗手间的灯重又亮了起来。这才发现在我手上的并不是凌迟,而只是一把蓝色牙刷,上边白色的毛刷已经稍微卷曲了。我的头此时在嗡嗡作响,刚刚是谁?见鬼了吗,确切的说,我所感觉到的远比我见到的要可怕。

它就在这间屋子里,我却没有任何办法。

我回到卧室,感觉房子里似乎有了一层雾气,也比刚才冷了许多。墙壁上的时钟指向零点零五分,身体再一次渴望起睡眠,我只得重又躺在了床上,那床犹如细纱,让我深深的陷了进去,不过我此刻正把凌迟紧紧握在手中,有它在,会很安全。

当我的眼皮如灌了铅一般沉重的闭上,那个声音就从四面八方传来了,它不再是尖叫,却更像是一种絮叨的魔咒:“走不了的~走不了的~”声音连绵不绝,它直接穿过耳膜,刺激着大脑。想睡去却又不能睡着,仿佛一个渴望昏死过去的人被一次次的冷水泼醒。

整晚,我都趋于睡与醒之间,但我做梦了,我处在一个不大的空间里,四面的墙上有红得令人眩晕的血渗透出来,最后那些红色把我淹没了,我泡在粘稠与腥臭之间,我想呕吐,不能呼吸。直到我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清醒过来,我却依然在那种窒息的感觉里。

※※※

这段时间我一直很拒绝睡觉,因为那魔咒会在每次入睡的黑夜里肆无忌惮的入侵,大脑仿佛被一点点蚕食,每觉醒来,镜中的自己都显得更加苍白与消瘦,眼睛下方会浮肿,眼袋似乎被黑色的淤血充满了,拉得老长。我想,或许哪一天,便会在这床上死去。

雨季在这段时间里没完没了,我似乎也厌倦这种天气,当太阳再一次出来的时候,便迫不及待的来到了外面,在小区的小道上散步,感觉好了很多,我几乎都不想再回到房间,因为家里的房间就算是在这大好的阳光天气,也显得湿气沉沉的。

在那边墙角的下面,有朵小小的、金色花瓣的小花在左右摇晃,向着太阳的方向。我走过去蹲了下来,仔细的观看着:这就是生命吧。

我的生命在一丝一丝的被抽走,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尽头。

这时,地上出现一个黑色的人影,我转头看去,原来是一位道人,头发结成了发髻,身上一席紫袍,两鬓头发与颇长的胡须在为风中轻摆,肩膀上跨着一个黄色的背袋。我站起身来,面向道人。

道人捻了捻胡须,嘴角露出一丝微笑,道:“施主好大杀气,不过近日厉鬼缠身,不日便将死于非命。”

我虽颇为诧异,但却没动声色,这道人继续道:“施主可带我去家里看看吗。”

“你真的要帮我吗?”我说道。

“呵呵,这是出家人的本分,厉鬼害人不浅,我只求维护人间正道。”

“正道?”我低头笑了笑,心想:帮我也算是正道吗。

“好。”不管怎样,还是带他去看看吧,起码我更高兴死在别人的刀下。

道人刚一进到五楼门厅,脸色大变,迅速结起手印,大喝一声:“破!——”

霎时间,这门厅里游动的白色雾气四下散开了,从窗口飞了出去。道人环视了一下四周,道:“没想到这里的阴气会这么重。”

我打开家门,让道人进到了屋里,他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起来,说道:“看来施主不是个简单人物,这屋里一股暴戾之气,却被阴气占据,引得一些冤鬼前来。”

我只是轻声笑了笑,道:“我从来不懂鬼神。”

道人转过身来,说道:“人之善恶,自有天报,我暂且管不了这些。我只帮你除去污秽吧。”他走到门口,从背包拿出一把短凿,开始在门框上刻起字来,边刻边口中念念有词。直到整个门框都刻满了字的时候,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,道人轻吁了一口气,道:“这上面刻的是《黄庭道德真经》,我已经加持了咒法,可以还此处一清明。”道人说着,又从背袋里掏出一张符咒,接着道:“这是一张‘镇尸符’,可将其贴在厉鬼肉身存放的棺盖上,避免其再出来害人。不过……” 道人顿了顿,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,继续道:“善恶终有报,施主还是早日退去一身戾气为好,免得日后报应。”说罢,道人便走出门去,下楼了。

奇怪的道士,他既然知道我是做什么的,居然还会帮我,真的奇怪,我站在原地想着:我的秘密只能我自己知道……

随后,来到那藏尸的地下室,将道士的符咒贴在了冰箱上,将冰箱门封住。当天晚上我就再没有受到鬼魂的侵扰,看来这道士确实是高人。

第二天,感觉精神好了许多,我便鼓起勇气去找了小可。但她已经走了,关了饮食店,家里也已经是人去楼空,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。几天后,我便踏上了找她的旅途。虽然不知道能否将她找到,但我不会放弃,我会要她跟我在一起的,直到我死了。

*

深夜,刚下过阵雨,地上还是湿漉漉的,一位穿着紫衣道人在无人的小巷中翩然行走。此时,突然一股凌厉的疾风朝这边袭了过来。道人一脚踏在巷壁上,整个人向上一窜,已到半空。而刚才所在位置的墙壁上立刻多了道窄细的凹痕。

剑气!道人意识到。

就在他快要落地的瞬间,破空之声再次传来……

道人直直的倒在了地上,有一人从黑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,将一把短刀放进了刀鞘,然后蹲下了身体,说道:“道长,我现在可以放心的去找小可了。”

(杀人者-完)

~第四幕路小可-尸~

天空中的繁星,如世界上的人一样多,有流星划过天际,那是……因为有人逝去了,还是有人出生了?我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和爸妈一起看流星是什么时候,什么时间,什么地点。

我叫路小可,今年20岁。16岁那年,我的父母死于一次车祸,所以我一直都被寄养在姨妈家。姨妈,是我在这个世上的唯一亲人。她……对我很不好,至少我是这样认为。她似乎很憎恶我,也一直憎恨着我的父母,四年里不知挨了她多少次打骂。但只要是在人前,她便表现得好像是我的亲生母亲,我只能无奈的配合她的精彩表演。

一天,我认识了他,一个很神秘的男孩子,他总是一样不发,对我来说却很特别,那是两年前的事了……

姨妈在小区里开了一家饮食店,一直都是要我在打理,每天都很辛苦,赚的钱要一分不落的交给姨妈,吃的穿的都是姨妈为我安排,我从来没有一件属于自己买的衣服。

有一天很晚了,都是凌晨两点了吧,刚刚走了两位喝醉酒的顾客,我正准备收拾东西准备关门了。这时,却来了一个男孩,或许只比我大一点,他长长的头发遮住了脸,个子很高,也许在头发后面有张英俊的面孔吧,我想。

“关门了,您明天再来好吗?”忙了一天,我真的觉得好累。他没出声,而是指了指放着面的篮子。也许他太饿了,没办法,我说道:“我已经没有作料了,光头面怎么样?”他点了点头,然后默默的坐在了桌子边。我做好了一碗面,但没有作料,可能会很难吃,为了多一点味道,我放了很多辣椒,没想到他居然很喜欢,刚端在手里就大口的喝着汤面,也不怕被烫着。我继续收拾着东西,好等他吃完后早点收工回家。可我当我再次转过身的时候,他居然不见了,但桌子上放了一元五角的面钱。

呵~,真是怪人。

从此,他每天晚上都会来,每次都不说一句话,每次都是吃完后,放一元五角在桌子上默默的离开。却不知道为什么,我每天都会期待他的到来,但不管有多晚,他总会出现的。那个时候的季节,有很多雨水,打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,他通常都不打雨伞,伴随着雨声而来,浑身湿透。

记得那天,整晚都下着滂沱大雨,都凌晨两点他都还没有来,以前从来没这么晚过。我收拾好碗筷,看看桌子上留下的最后一碗面,他会来吗?我撑起雨伞,默默的走出去,雷声不时的在天空碾压过去,雨真的好大,溅起的雨水形成一层水雾,重重的打在伞上。

也许他不会来了,刚要转身,他居然出现了,在那雨雾深处。今天我终于看到了他的脸,因为他借着雨水把头发梳到了后面,他的样子不是很丑,或者就是我所期待的样子吧。只是…他的目光太寒冷,从他眼中仿佛看到了碎掉的冰块——冰冷、锋利。

“我还以为今晚你不会来了。”我微笑着对他说,水雾已经将我的衣服浸湿,感觉有些冷。

他没有回话。

“今天雨好大呀,你没打伞吗?”我突然想起,他也许是个哑巴,“喔~,我忘记你不会说话,呵呵~,还想吃面吗?”

“……你……,是一直在等我?”天哪,他居然可以说话。

我觉得很不好意思,我想当时自己的脸已经红了:“你会说话呀,真对不起,把你当……呵呵,我还给你留了最后一碗面。吃吗?”

“……恩,好。”他好象很感激我。

这一刻开始,他终于和我说话了,我们聊了很多,我从来没有这样和一个人倾谈过。很奇怪的感觉,仿佛我们应该早就认识,对于这样一个陌生人,我居然对他说了我名字,还毫无保留的谈到了我的身世。他总是在听我在说,很少说话。我觉得和他在一起感觉很好,能让我如此的无拘无束,此刻才是真实的。在不知不觉中,已经快到第二天早上了,他说他要回去了。而我明天还要开门做生意,我想怎么也要睡一会才行的。

雨还是很大,我拿了一把伞递给他,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,好凉呀。

此后的一个月都过得好开心,就算是白天,他时常也会来看我,有一次,他还送了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眯给我,好可爱,呵呵~。渐渐的,发觉自己喜欢他了,每天都想见到他,还想和他一起离开这里,去没人认识的地方,过自己的生活,离开我的姨妈,离开这个小店。

这天是周末,又是一个下着磅礴大雨的晚上,但吃饭的人却很多,我刚给小区的保安炒完几碟小菜,看见他走了过来,他只是默默的说了声:“小可,今晚12:00地铁站等我,我带你走。”我觉得惊讶,但又开心,他终于要带我离开这里了,我知道他这是说真的。

可是……有种不祥的预感,仿佛隐藏在乌云深处的闪电,以至我感到紧张,我默默的点了点头。刚想给他一把伞的时候,他已经快步走开了,消失在远处的水雾里。

晚上十一点左右,趁着没人的空隙,我收了铺子,回到家。姨妈的样子很难看,她总是这样浓妆艳抹的,嘴巴的口红让我一阵发晕,她坐在椅子上,翘着二郎腿说道:“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?”

“姨妈……我,我想走。”我其实已经做好了摊牌的准备,但此时又害怕起来。她的手放在椅子的背后,仿佛那里有一根粗大的木棍或是一瓶啤酒,她会毫不留情的用来敲在我身上,我知道,她也许此时已经气疯了。

“你说什么?再说一遍?”她的语气很平静,就如雷雨将至前的闷热,她把她那肥大的耳朵向我这边侧了侧。

“我……要走!要离开这里!”我鼓起勇气看着姨妈,把后面的字说得很大声。

“想走?!”姨妈的嘴角咧开笑了笑,“和那个不三不四的痞子吧?做梦!!!”她的脸此时变得通红而肿大,“你以为我会放了你?想走?!做梦!!是在做梦!!!!要不是你妈,我早就和你那个死鬼爸爸结婚了,我也不会到现在都一直是一个人,你现在给我做事,是报应!是报应!哈哈哈~你走不了的!”她去里屋把我父母的骨灰盒拿了出来,“看看,你想带走他们吗?”她轻轻的在骨灰盒盖上抚摸着,然后说道:“你,休想带他们走,不然你就要在我身边慢慢熬着,熬到我死!”

她从门边抄起扫帚便开始狠狠的抽打我,我抱着头虚弱无力的抵抗着。

“我得走!”我哭了起来,我真的无能为力,我没有丝毫力气可以反抗姨妈粗大的手臂,我只能哭喊:“他12:00在地铁站等我的!”刚说完,发觉自己说漏嘴了。姨妈听下了对我的鞭挞,将扫把扔在地上,狠狠的瞪了我一眼:“你给我好好待着。”然后她将爸妈的骨灰盒锁进了里屋的保险柜,摔门出去了。

我瘫坐在地上,我真的走不了……我不能不带爸妈走。

“当当当当……”十二点的钟声响了,我从冰冷的地板上惊醒。

忽然有一阵很冷的空气从背后刮过,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,屋子里的灯光亮得有些诡异。我害怕起来,于是拿起伞来到了楼下。他会怪我吗?我这样想着默默走到了小区门口,雨滴被风吹得左右摇摆,我全身很快湿透了,在墙边冻得瑟瑟发抖。

一个小时很快过去,一直没遇到姨妈。却隐隐的看到了一个人影,是他。他好象受了伤,肩上还扛了一个黑色塑料袋,好象东西很重。

“我对姨妈说我要跟你走,她打了我一顿,不让……我……”他站在我的面前,满眼都是冰冷。

“你别说了,现在你自由了。”他伸出冰冷的手掌,帮我把贴在前额的头发拂到一边。

这时我注意到他的左臂,那里在缓慢的流着鲜血,我赶忙用手捂着他的伤口,道:“怎么了?……”

他把头偏了偏,也许我弄疼他了,他轻轻微笑着道:“不碍事,不小心刮了一下,我们快走吧,你别着凉了。”

我和他一起默默的来到了他家,他进到屋里,将那黑色塑料袋里的大包东西放到了洗手间。我替他脱掉了上衣,没想到他的背部还有一道很长的口子,像是被刀划破的。他……今晚去打架了吗?我不想问,不想再知道太多。我只是替他包扎了身上的伤口,房间充实着外面的雨声,我们两人都一直没说话,我只是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。这时,我突然意识到他还是一个陌生的男人,我甚至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。

我忙站起身来,道:“我该回家了。”他的嘴唇蠕动了一下,终究没有说什么。于是,我默默的走了出来,回到了家。

进到屋里,我仍然感觉冷极了,镜子中自己的嘴唇被冻得发紫,身体还在一直在战栗着。我打开热水,想先洗个热水澡再入睡。

我刚关上洗手间的门,这里的空气忽然变得很凝重起来,可就在我转头的瞬间,猛然看见那镜子中,姨妈就站在卫生间的门口,脸色苍白得象石灰一样,她身后是门,周围被热气所包裹,看不见身体的其他部分,只有她突出的眼睛在直直的瞪着我,我惊吓得腿都软了。

“姨妈……”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的,刚才我也已经把门反锁了。

她的眼球突出,象是要暴出来一样。她一步步向我靠近,同时向我伸出了手,她手上的指甲从来没这么锋利过。

“哈哈哈哈哈~~”她狂笑起来,那笑声伴随着冒泡的声音。只见她的喉咙在渐渐的流黑色的血,她还依然在狂笑着,我只有惊声的尖叫。

“啊!——”我从梦中惊醒过来,原来我坐在椅子上睡着了。

房间的灯光昏暗,我四下走了走,发现姨妈其实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。我回到自己的房间,重重的躺倒在床上,可是我只要一闭上眼睛,刚刚的那个梦就会回来。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用刀在姨妈身上狂砍着,姨妈被剁成了许多块。

血——红色的血流了一地,它们像是活了一样朝我这边涌来。

“啊!——”我又一次被惊醒,双眼猛然张开,我几乎闻到了那种很浓的血腥味。

“咳~咳~咳~”我想呕吐,良久我缓过气来。

“你走不了的~,你走不了的~”这是一种虚弱的呻吟声,我意识到这并不是在梦里,我真的听到了。这声音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传过来,越来越清晰,这就是姨妈的声音。可这屋子里却只有我一个人,但那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来。

是幻觉,这是幻觉,我努力的告诉自己。我最后只能躲进被子里,像只小狗一样弓着腰颤抖着,我不经想起了他,他一定可以保护我的,整晚我都在这如梦魇般的魔咒中度过。

此后的每天晚上,我都会梦到姨妈她狰狞的面孔,以及血腥的场面。一直到了第五天,清早起来后,我给公安局报了案:我姨妈失踪了。

在当天下午就有两个公安来找我,说是有人在地铁站发现了一节被砍下来的手指,是女人的,而我姨妈正好失踪了,所以来找我了解一下情况。一个警察对我说:“我们有样证物需要你看一下,你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
我说:“好吧,是什么?”只见他拿出一个透明的塑料袋,摆在我的面前,我仔细看,一节手指!

“你认识吗?”

“哇~”一股恶心的感觉充实了我的胃,我捂住嘴,跑到卫生间呕吐了起来。

“小姐,你没事吧。”警察问道。

我按住胸口,缓了缓气,“我没事,我没事~”

“你觉得……”

“那~那是我姨妈的,她的这节上的这道伤疤,那是前两天她削苹果割到的。”我实在不想再看这样恐怖的东西。警察又询问了一些其他无关紧要的情况,我没有提及关于他的任何事情。

最后,警察站起身来,道:“好了,谢谢你。我们先先告辞了,有什么新的情况请随时联系我们。”其中一个稍为年长的警察给我留下了一张名片。

警察走后,我却联想到他当时手中的塑料袋,莫非是姨妈去地铁站找他,而他……想到这,我又忍不住呕吐了起来。

每天在黑暗中,只要我一闭上双眼,我便会看见到她在对面的楼道中游荡,停在第五楼,还回过头来向我招手,那是他的家,是他杀了姨妈。我已经决定离开这个的地方了,爸妈的骨灰我也只能暂时寄放在这里,我也许那一天会回来接走他们。我结束了姨妈的店铺,拿了一笔可观的转让费,然后收拾所有东西,最终离开了我所居住的生活小区。

无论到哪,姨妈的鬼魂总是会出现在我的梦中。但几个月后,那些可怕的梦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,再也没有回来过。

最近,我来到了一座很大的寺院,这里香火旺盛,我在这里觉得很安心,所以在这旁边开了一家小吃店,重新的过上了自己的生活。

但,他会在找我吗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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